纪念馆不办了,旧居腾出来给无房群众住
刘少奇重视调查研究,经常到各地考察。1961年4月,为了纠正当时存在的“左”的倾向,征求广大农村群众对《人民公社条例(草案)》的意见,他亲自深入到湖南省农村进行调查研究。平时外出,刘少奇规定有四不准:不准让人家接送;不准请客吃饭,铺张浪费;不准要人家东西或收受礼物;参观时不准前呼后拥。这次下乡,他更要求轻装简从,连同省里的同志,一共才用两辆吉普车,并且自带行李和柴米油盐,自备碗筷用具,不给群众添麻烦。
刘少奇这次调研,在湘潭、长沙、宁乡等地蹲点,前后共计44天。为了减轻地方的负担,他住养猪场饲料房、农舍和自家的旧居;身着蓝布衣,脚穿黑布鞋,身边只带几名工作人员,以至发生县委书记闻讯出门迎接,与刘少奇打照面却没有认出刘少奇的故事,在中共廉政史上留下了一段动人的佳话。
刘少奇在家乡考察期间,得知部分群众的房屋在“大跃进”、全民炼钢和办公共食堂中被拆除,现已无房可住,而地方干部却违背他的意愿,将其故居改建为纪念馆,就诚恳地批评地方干部:“这里搞我的旧居纪念馆,曾写信问过我,我几次写信说不要搞,结果还是搞了。”刘少奇当众宣布:“纪念馆不办了,旧居腾出来给无房群众住,屋里的木板,拿去给没门的人家做门。”
国家主席也是人民勤务员
刘少奇十分注意党的廉政建设。据王光美回忆说,全国解放时,刘少奇就极力主张共产党员公开身份,以加强群众对党员的监督,保证执政党不脱离群众。刘少奇认为,过去在根据地、游击区或白区,不脱离群众这个问题解决得比较好,因为脱离群众就不能生存。现在取得了政权,进了大城市,就容易同群众疏远。这个问题必须引起特别注意。他曾说:“我们反对国民党,是因为国民党欺压群众。如果我们执政不代表群众的利益,脱离群众,甚至蜕化到欺压群众的话,那我们和国民党有什么区别?”
刘少奇对某些人搞特权的行为十分愤怒,他在《如何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中提到:“我参观了一些工厂,厂长、总工程师或者党委书记住的房子是一幢幢的公馆,是新盖的,处长又是一幢房子,科长又是一幢房子,其他干部又是一幢房子,工人宿舍是另外一幢房子。等级分得很清楚,甚至厂长、处长、科长的办公室里面,住的宿舍里面,几个台子、几个沙发、几个凳子都有等级。我看在这个地方是不是开始萌芽了一种等级制度,社会主义之下的等级制度?等级制度是一种封建制度,我们抄袭了封建制度。如果这种制度开始萌芽,我看应该废除。那些生活待遇上要求很高的人我看是危险的。”
有一次,刘少奇在某地视察军事设施,当地的同志请他顺路去参观一座别墅。那座别墅坐落在一处绿树葱郁的山谷里,环境十分幽静,建筑更是豪华,地板也是楠木的,据说这是江青亲自“设计”修建的。刘少奇看后心情沉痛地说:“这样搞,要亡党亡国的啊!”当选为国家主席后,他的一些亲戚和本家来到北京,试图找他帮忙,解决工作与待遇问题。为了彻底杜绝这种不良现象,1959年国庆节那天,刘少奇召开了家庭会议,语重心长地教导亲戚和子女们:“国家主席也是人民的勤务员。我是国家主席,硬着头皮给你们办这些事,也不是办不成,可是不行啊!我的权力不能乱用,不能拿它为个人谋私利。”刘少奇的教诲使亲戚和孩子们心悦诚服,他们当即表示拥护刘少奇的决定。
我的子女绝不能搞特殊
刘少奇深爱着每个孩子,但特别注意不搞特殊化。有人曾问他的女儿刘亭亭:“作为国家主席的子女应该很有优越感吧?”
刘亭亭回答:“没有。在学校里面,同学们都不知道我们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我们所有的档案父母一栏都填的是化名。爸爸、妈妈不许我们讲,我们也就不敢讲。有一次,在音乐课上,刘源没带课本,音乐老师就给我妈妈打电话,说:‘你把课本送来。’妈妈二话没说,赶紧骑车从中南海赶过来送课本。妈妈就是这么一个随和的人。只要她不忙,她就会去给我们开家长会,特别配合学校和班里的工作。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国家粮食紧张,城市人口的定量都很低,副食品更缺乏,全国人民都在挨饿。我们也都住在学校里,吃不饱饭,我在学校里晕倒了两次,我同学的妈妈就给我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说你心太狠了,你女儿在学校里已经晕倒过两次了,你还不接回家去。妈妈正准备要接我回家时,爸爸说:‘现在,整个人民都在受苦,我希望他们从小知道要跟人民同甘苦,将来长大了,为人民做事的时候,他就不会让人民再受苦。’于是,我们就继续住在学校里。”
刘少奇的三儿子刘允真,高中落榜后,情绪低落。有人去学校打招呼,刘少奇知道后,专门召开了家庭会议。他生气地说:“我的孩子不论是上学还是工作,都不让填写父母的真实姓名,为的就是怕人家不好管理,搞特殊化。现在考不上学校,想打我的旗号,好像高干子女上了初中就一定要上高中,上了高中就一定上大学,而不管考得上考不上。参加工作就一定要当干部,而不管有没有那个能力,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高干子弟就不能当工人,当农民,当解放军战士?我再次声明,我的子女绝不能搞特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