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际地震救援队救援写真
玉树地震发生后,由北京军区某集团军工兵团60名官兵组成的中国国际地震救援队,携带9条搜救犬、360多种专业器材,迅速赶往灾区一线实施救援。
救援中,他们克服气候恶劣、严重高原反应和余震危险,连续打了三场险仗、硬仗、恶仗,使7名幸存者绝处逢生。
第一场是险仗:临危上阵,2名幸存者脱离险境
尽管曾参加过汶川地震、海地地震等救援抢险,但在海拔3800米、氧气含量只有平原地区60%左右的高原抢险,救援队还是首次。废墟下,幸存者面临着生与死的挣扎;而救援队官兵,却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
14日15时,救援队60名官兵乘坐空军伊尔—76运输机从北京出发,当晚20时抵达青海玉树机场。
“一下飞机,多数官兵都出现高原缺氧反应,头痛、胸闷、眩晕,全身乏力。”中国国际地震救援队总队长、北京军区某工兵团团长王洪国说。
高原缺氧反应一般要一周的适应期,需要注意休息,逐步增加活动量,减少和避免剧烈运动,避免过度疲劳,否则一旦出现高原肺水肿、脑水肿,就会威胁生命。但废墟下生死挣扎的幸存者在期盼着他们,生命的呼唤不允许他们有时间适应高原反应。
由于滑坡堵塞了通往灾区的道路,救援队及时制订应急计划,率先派出一支由12人组成的先遣队,顶着5级寒风迅速赶往结古镇。
当晚22时,抵达结古镇的救援队,迅速从玉树抗震救灾指挥部请领了救援任务。官兵们没做任何休整,连晚饭都顾不上吃,迅速赶往玉树民族宾馆等3个作业点展开救援。
22时20分,中国国际地震救援队副总队长、北京军区某工兵团工程师刘向阳,带领部分官兵前往民族宾馆救援。街道两侧的房屋基本化为瓦砾,处处是断壁残垣,余震还不断发生。
据一名群众报告,玉树宾馆废墟下听到有幸存者的呼救声。刘向阳马上指挥官兵对废墟实施生命迹象勘查。几分钟后,幸存者位置被准确定位,官兵们用工具拆除掩盖在幸存者上方的大块混凝土板,再用小型掘进工具在废墟中开辟出一条救援通道。
队员王念法爬进通道,用液压支撑工具将压住幸存者身躯的石板撑起,小心翼翼地将幸存者拖出通道。22时55分左右,一位42岁的藏族群众被成功营救出来,此时距救援队抵达结古镇还不到1个小时。
零时许,救援队又发现了第二名幸存者,她被困在一个楼板和墙的缝里。已经高度疲惫和高原反应越来越明显的官兵们没有退缩,又投入新的战斗。
1时40分,救援官兵打开了最后一个洞口,队员朱磊戴上头盔、罩上镜子,跳进了洞口。
里面漆黑一片,朱磊摸索着找到被困的女幸存者,用绳子拴在她的腰上,然后一点点向洞口移去。1时48分,这名幸存者被成功救出。
“千里机动,从平均海拔只有几十米的北京到海拔3800米的玉树,没有休息、没有进食,通宵奋战,虽有高原反应,但没有出现肺水肿、脑水肿,说明救援官兵身体素质是过硬的,应变能力也是强的。”王洪国如是说。
但王洪国也承认,玉树第一夜,面对高原反应仓促上阵,打了一场险仗。
第二场是硬仗:科学施救,4名旅客转危为安
“救援不能蛮干、不能靠激情,要始终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因为只有保存好自己才能有机会救别人。”刘向阳说,作为专业救援队,既要有勇,又要有谋才行。
15日7时,在西北牛宾馆,救援队官兵进行生命探测搜索中,发现这里有强烈的生命迹象。
西北牛宾馆位于结古镇镇郊,是一幢三层楼的建筑。地震将三层楼扭压成一层半,一面墙还歪歪扭扭地与顶板仅靠着几根钢筋相连。
官兵们通过搜救犬、探测仪、蛇眼探测,确定废墟下可能有4名幸存者。但在准备施救时,宾馆已经塌成了一个近似“V”的形状,中间低、两侧高,并且两侧向中间倾斜近20度,属于高危废墟。如果施救不当,可能造成废墟二次塌方,使幸存者受到二次伤害,甚至给救援官兵带来生命危险。
刘向阳迅速召集官兵研究方案,有人建议从一侧斜向挖掘,但这样会遇到两道横梁,仅靠现有的救援装备和器材,至少要一天半的时间,幸存者可能会错过最佳救援时机;有人建议从中间挖,因为中间是薄弱部分,省事但容易塌陷,救援官兵和幸存者都会有生命危险。
怎么办?有着丰富国内外地震救援经验的刘向阳集思广益后,决定从三层开钻,一层一层剥落,挖一个越往下越小的“V”形槽,使废墟四周受力平衡不易坍塌,又便于官兵救援,科学高效安全。
楼顶上,官兵们憋足了劲儿拆除楼板,每个人脸都憋得通红。
“小伙子们经过昨天一夜的高强度救援,再加上一些人有高原反应,所以有些吃不消。”刘向阳说,可没有一个人想退下去,“因为他们有一个信念:多救人,早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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