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读马克思的过程中,我深深地体会到,马克思主义哲学仍然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真理和良心。我不能同意这样一种观点,即马克思主义哲学产生在“维多利亚时代”,距今150年,已经“过时”。这是“傲慢与偏见”,而且是一种无端的傲慢与偏见。我们不能依据某种学说创立的时间来判断它是否过时,是否具有真理性。正是由于深刻地把握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以及人与世界的关系,所以产生于19世纪中叶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又超越了19世纪这个特定的时代;正是由于所关注和解答的问题契合着当代世界的重大现实问题,所以马克思主义哲学又具有内在的当代意义。我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死而不亡”,马克思“死而不亡”,马克思主义哲学仍然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唯一不可超越的哲学”(萨特语)。
在重读马克思的过程中,我深深地体会到,马克思主义哲学要在中国这块古老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就应当也必须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不是简单地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范畴转换为中国传统哲学的范畴,把矛盾变成阴阳、规律变成道、物质变成气……只能是语言游戏;更不是使马克思主义哲学去迎合中国传统哲学,用中国传统哲学去“化”马克思主义哲学,这种迎合和“化”的结果只能使马克思主义哲学“空心化”。从根本上说,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就是使马克思主义哲学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去分析现实中的问题,并使现实中的问题上升为哲学中的问题;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使马克思主义哲学同中国传统哲学相结合,使马克思主义哲学“取得民族形式”,否则,就难以中国化。
在重读马克思的过程中,我深深地体会到,哲学研究不能仅仅成为哲学家之间的“对话”,更不能成为哲学家个人的“自言自语”,哲学应该也必须同现实“对话”。在我看来,哲学的论证方式是抽象的,哲学的问题却是现实的。即使表面上看来荒诞不经、信奉“语言游戏论”的后现代主义,实际上是对“后工业社会”的一种理论反映。哲学应该由人间升到“天国”,即进入纯概念领域,否则,就不是哲学;哲学又必须由“天国”降到人间,直面现实问题,否则,将成为无根的浮萍。我们不能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仅仅变成一种“文本学”研究,相反,我们应当结合现实研究“文本”,并把现实中的问题创造性地转换为哲学中的问题,从而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
在重读马克思的过程中,我深深地体会到,哲学既是世界观,又是人生观。哲学问题总是关于“人生在世”的大问题,探索天、地、人的人与自然关系之思,反思你、我、他的人与社会关系之析,追寻真、善、美的人与生活关系之辨,熔铸着对人的生存方式的关注,对人的发展境遇的焦虑,对人的现实命运的关切,凝结为对“人生之迷”的深层理解和把握。世界观就是人生观,人生观就是世界观。对人生的不同态度必然包含着对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即人与世界关系的不同理解。哲学并不神秘,离人并非遥远,它就在我们的生活之中。人们当然不是按照哲学去生活,但生活中确实有哲学。哲学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生与死、福与祸、理与欲、成与败、荣与辱、善与恶……这些都是生活中的哲学问题,而哲学恰恰能使我们从这些对立中看到同一,从同一中看到对立,从肯定中看到否定,从有限中看到无限……哲学总是以反思的精神、批判的态度和超越的情怀理解生活、把握人生。今天,哲学已经融入我的生命活动之中,马克思主义哲学已经成为我的人生的“最高支撑点”,构成了我的“安身立命”之根和“安心立命”之本。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