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应试验,成果丰硕
送走聂帅,我前往场区,察看效应试验情况。
来到场区,映入我眼帘的仿佛是一个广阔的战场,这里的一切仿佛刚刚经过一次战火的洗礼。我和在场区负责效应试验的张英副司令员,首先来到总后效应大队试验区。这里由各种服装组成了一条条地段。在每条地段的不同位置上,布放了用各种不同材料制作的服装。由于光辐射的作用,服装起火燃烧,不同距离上的服装受到的破坏程度不同。绿色的的确良衣服最易燃烧,效应点上的军衣已烧成灰烬。相比之下,呢子衣料最不易燃烧,其次是白色衣服。
我们来到装甲兵效应大队,只见坦克已被冲击波冲翻,大约冲出二三十米,零乱地倒在地上,内部的线路已经烤焦,里面的猴子已经炭化,坦克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我们又去察看铁路桥,只见铁路桥的部分桥梁已经变形。
过了铁路桥,前面是地下铁道。地铁有两道防护门,自然埋深。氢弹爆炸后,这段地铁工程基本没有遭到破坏。我们打开防护门,只见里面的猴子安然无恙,正神情专注地吃苹果。
距离地铁东南两三公里处修建的一个小型水库,试验前,水库里贮存了1米深的水。试验后,水库里的水已经被“冲”干,但堤坝基本完整,没有受到明显破坏。
我们又来到武器装备效应点,这里的火炮等都变动了位置,从外观上看没有明显的破坏痕迹,但由于电磁辐射的影响,这些武器需要修理后才能使用。在炮兵效应大队,我们见到了大队长王风阁,他介绍了各种炮的试验情况。在这次试验中,王风阁受到25伦琴放射性照射,后来住进了医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很快康复了。
有关无线电通信方面的效应试验情况,通信兵效应大队杜牧平介绍了情况。他说,氢弹爆炸后,在地面上空一定高度形成了一个附加电离区,使穿过该地区的无线电短波中断了2分钟左右。
海军效应大队的康英才、空军效应大队的魏坚也分别介绍了他们各自的情况。我们在现场看 到,海军两艘舰船上的雷达系统和桅杆等都遭到了破坏;空军的飞机杂乱地翻倒在地上,里面的线路被烤焦,机壳被烧成了黑色。
第二天,我们又来到总参防化兵大队,见到大队长周村。他说,这次试验收获很大,得到了许多可靠的数据,对今后的科研和训练很有用处。
在场区巡视的最后一天,我们又回到了开屏村——总后效应大队所在地。军事医学科学院的同志们正紧张地工作着,他们有的在做解剖试验,有的在抢救受伤的动物。军事医学科学院政委彭方复和从事剂量标准研究工作的魏立新陪同我们察看了各种动物的试验情况。有些动物已经死了,有的经抢救活了过来,未加任何防护的兔子眼底被烧伤,而采用防护措施的没有损伤。通过动物试验,获得了人员防护、治疗的有效方法和数据,为医学研究提供了非常宝贵的资料。
场区之行结束后,我们带着几天来的收获返回马兰。汽车在公路上疾驶,来到一片绿洲,张郭庄到了。张郭庄,古时称为破城子,距马兰105公里,是马兰和场区之间的中途站。
说起张郭庄,还有一段故事。基地创建初期,在修建通往场区的道路时,有一个道路维护队在这里居住,队长姓张,指导员叫郭易扬。基地政治部副主任于清河来这里蹲点。一天,他对队长和指导员说:“你们俩一个姓张、一个姓郭,又常在这里居住,这里就叫张郭庄吧!”张郭庄因此得名。后来这里改名为“甘草泉”。
张郭庄作为基地开辟的一个新区,负责进出场部队的后勤保障工作,包括人员食宿、车辆加水、加油等。这里每天都要接待众多的人员和车辆,特别是在执行任务期间,过往人员多达数千人。为完成好往来人员和车辆的接待任务,这里的工作人员事先做好来往人员、车辆的统计、调查,与场区沿线的马兰、托克逊、吐鲁番等其他后勤点进行协调,避免人员和车辆在某地过量。他们不辞辛苦,像对待亲人一样热情接待过往同志,不论客人何时到,他们都能做到饭热菜香、住宿方便。如遇到铺位住满时,他们就把自己的床铺让出来,赶上大进大出的时候,就餐人员不断,他们就昼夜加班加点工作。
我们到达张郭庄以后,先来到了给水站,向辛勤工作在这里的战士们表示亲切慰问。这里仅有一个班的战士,却担负着加水、拉水等繁重的任务。为了过往人员能吃上饭、喝上水和保证车辆用水,他们每天都超负荷工作。氢弹试验的成功,同样凝聚了这些战士的辛勤劳动、无私奉献,他们是核试验的另一支英雄部队。
这里,我还要特别提到的是基地后勤的领导、后勤部部长王义忠,他早年参加过红军,长期从事后勤工作,有着丰富的后勤工作经验;后勤部政委南乾道忠诚、勤恳,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工作者。
这次全当量氢弹试验,由于组织计划周密,获得技术数据多,取得了多方面经验,全面落实了周总理提出的“严肃认真、周到细致、稳妥可靠、万无一失”十六字方针。这次氢弹试验的圆满成功表明,中国核试验基地组织大型科学试验的能力正逐步走向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