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少代表对个别中央领导同志分管的工作提出批评意见。
陈漫远同志说:中央办公厅“五七”干校在报上登的典型是黑典型,实际上长期不给干部分配工作。
王必成同志说:中南海修房子,不准下面搞,中央为什么带头搞?李强同志说:要人家不要大兴土木,而中央却在那里大兴土木。下面处理,中央不处理行吗?
黄新廷同志说:有人兼职过多,现在党内有党,军内有军。刘震同志接着说:现在还兼警卫局长,能否不兼?
王平同志说:兼中办主任、警卫局长与中央副主席职务不相称。
耿飚同志说:搞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人总要暴露。有的中央领导不敢出门,一出门就警卫森严。铁托常常一个人上街。
张爱萍同志说:中办要搞揭批查,政治局内要有批评自我批评。
李人林同志说:建议整顿中办、中宣部、《红旗》杂志社、毛泽东著作办公室,这四个部门问题最多。
在中央工作会议上,受批评的四位政治局委员都作了不同程度的检查,有的还提出了辞职的请求。后来,在1980年的十一届五中全会上,根据党内外广大群众的意见,批准了汪东兴、纪登奎、吴德、陈锡联等四位政治局委员的辞职请求,决定免除和提请免除他们所担负的党和国家的领导职务。对于这个问题,陈云同志在那次全会大会上的发言,专门讲了一大段话。这篇发言已收入他的文选,他说:
我同意他们提出辞职。他们检讨的内容,是表示一个同志对自己的错误现在的认识程度。他只能认识到这样的程度,不够,就把这个问题记录在案嘛,不要急。我们应该全面地考察一个干部。所谓全面是什么呢?我们看到这个同志犯了什么错误,也应该看到他在党内做过什么好事,这是一个方面。第二个方面,必须看到当时党内的整个情况,这些同志是在当时的情况之下犯的错误。就犯错误的同志来说,不要自己觉得委屈了。我说,应该想一想。想什么问题呢?想这样一个问题:我是否可以不犯这样的错误。有的同志看了犯错误的同志的检讨,不满意,可以提批评,被批评的同志应该听批评的意见。但我不赞成对犯错误的同志扭住不放。过去有过这样一个时期,检讨没有完没有了,批判没有完没有了,从来都不说可以过关,直到最后会开不下去,大家散会了,完不了也只好暂时算完了。我不赞成这样对犯错误的同志扭住不放。这种检讨没有完没有了的情况,我认为不是党的好作风。党接受了他们的辞职以后,在政治上要分配他们做工作,在生活上要照顾他们的需要。①
陈云同志这段话讲得很全面、很客观、很公正,是对我们党内政治生活长期存在的教训的深刻总结,为我们处理类似问题,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具有长远意义的指导思想。
3. 关于真理标准讨论问题
对这个问题,第一阶段中讲的人不多,有人讲到这个问题时,一般也是和“两个凡是”问题、《红旗》杂志不表态问题联系在一起说的。
例如,当说到“两个凡是”的社论时,耿飚同志插话:我当时是奉命发表,我是反对“两个凡是”的。
后来,耿飚同志在发言中又提到这件事,说:对这篇社论我不负责,我是奉命发表,我看后说:登这篇文章,等于“四人帮”没粉碎。这话反映到中央,说我发了牢骚。我说这么重要的文章,也不和我商量。这时,金明同志插话:“两个凡是”是“按既定方针办”的变种。耿飚同志接着说:我赞成这话。领袖每天要讲多少话,如果每句都要正确,那就太苛刻了。同时,耿在发言中也表示,有些问题不能打破沙锅问到底,开车速度太快转弯要翻车。他批评《人民日报》刊登斯大林在庆祝列宁50寿辰会上的发言(此文在《斯大林选集》中有,主要意思是赞扬列宁勇于承认错误、改正错误的精神——笔者注),说这有诱导作用。现在年轻人和我们这一辈感情不一样,一诱导,可能走向反面。宋承志同志也说:《人民日报》“批邓”时调子越唱越高,搞得我们很被动。现在也要注意这个问题,要和中央精神一致起来。今天回头看,他们能够在反对一种主要倾向时,同时注意另一种倾向,的确是很有水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