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也是会上谈的最多的问题之一。因为提出了历史遗留问题、真理标准讨论问题,很自然地会联系到解决这些问题为什么有阻力?阻力来自哪里?这就变成了现实问题。陈云同志在11月12日发言中提出,中央专案组所管的属于党内部分的问题应交中组部,这实际上已经不是讲历史问题,而是讲现实问题了。
从发言看,大家的意见主要集中在四位政治局委员身上。
早在11月12日,吕正操同志谈到天安门事件时就说:少数人进了政治局,“一入局门深似海,从此群众是路人”(他这个话是从唐人崔郊的诗句“一入侯门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转化来的——笔者注)。举旗不前进,把旗当幌子,实际上是砍旗。他还说:中央专案组“三办”对一些案件奉命保密,这是替林彪、“四人帮”保密,建议将中央专案组一、二、三办交中组部。
李人林同志说:政治局的同志不都是那么强,有的不令人信服,毛远新那么个毛孩子为什么成了东北的太上皇?有的人插手河南,把河南搞乱了。新疆、北京搞成这个样子,能使人信得过吗?有些有能力的同志进不了政治局,有的人既无功劳也无能力,为什么一定要搞成政治局委员?现在要整顿领导班子,中央可不可以整顿一下,个别同志是否可以整顿一下?能上能下嘛!
万里同志说:活着的个别高级领导人干了错事坏事,必须作自我批评,不要欠账。吕正操同志插话:你指的是纪登奎,说明白点儿。万里说:对,就是指他。
江一真同志说:纪登奎同志在1970年农林部成立时提出,要把农林部办成农林政治部,又对农业科学院军宣队指示:“科研是依靠7500人还是依靠7.5亿人?”“大学四年没招生,卫星照样上天,农业还是丰收。”今年4月,他还指示农林部给中央写报告,认为当前主要倾向是对资产阶级法权批得不够。这次会前,他还派人去安徽调查包产到户和学大寨动摇的问题。
段君毅同志说:群众反映河南问题在上边,上边就指纪登奎。“四人帮”倒台后,纪给造反派通风,让他们表态,河南人说“心有余纪〔悸〕”。
纪登奎同志在中南组检查后,大家面对面给他提意见。
许世友同志说:你是造反起家,进了政治局,官不小了,还搞什么名堂。
邓颖超同志说:你的检讨很坏,避重就轻,应把十年来在政治、思想、工作、作风、立场上与“四人帮”是什么关系说清楚。建议中央也要查清,一批二保三看。有同志说你是翻云覆雨的政客,你今后还是政治局委员,希望警惕,不要利用权位报复我们。
谷牧同志说:检查太不像样,鼓掌的手举不起来。
廖承志同志说:外交部有反总理和陈老总的逆流,但却捂盖子,有你的账,而且是相当大的账。
另外,一些同志在发言中表示了对个别中央领导同志压制民主的不满。
谭震林同志说:罗瑞卿出国前到我那里,谈了一个小时,流了泪,说中办、国办要整顿,中央专案组一、二、三办要撤销,否则是定时炸弹。说到党史问题,罗说陈云、聂帅写了第二次国内战争的材料,大革命时期知道多一点的只有叶帅、小平和聂帅了,要抓紧写。有人提出,搞“两个凡是”就是想篡改党史,搞“四人帮”那一套。
姚依林同志说:从去年工作会议后,几次会上的简报组都耍手法压制民主。去年3月工作会议上,不少人提出天安门事件问题,没登简报。十届三中全会讨论十一大的政治报告稿,我和方毅、陈国栋看到里面还批“唯生产力论”、宣传“全面专政”,提了系统意见,而简报组却把它们分割成具体条文的修改意见,弄得面目全非。这次会上,又有扣发简报和随意修改发言的事。还有一个手法,就是拖到会议快结束时把简报一齐发出去,然后很快收回来。极不正派,违反党章。
程子华同志说:十一届一中全会,我揭发纪登奎等人,没出简报。前几天,我批纪的简报又有好几天没出,我问简报组,说是送主席、副主席传阅去了。建议给华主席写个报告,这样做叫什么民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