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人大会”,总的来说,是开得好的、成功的,基本上达到了总结经验、统一认识的目的,在我们党的历史上,是一次影响深远的重要会议。陈云同志说过:“这次大会取得了非常大的胜利,不要估计低了。”(《陈云文选》第3卷,第187页)
我觉得,这次会议有几个好的做法,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启示。
一是犯了错误,就严肃认真地对待,勇于正视,努力纠正,这是一个郑重的政党的标志。建设社会主义,是人类史上的崭新事业,我们没有经验,在干的过程中难免发生这样那样的问题,难免犯这样那样的错误。关键是要保持高度的政治敏锐性和政治洞察力,密切审视全局,及时总结工作,对的就坚持,不对的就赶快改,好的经验就坚持发扬,失误的教训就认真吸取。用毛主席的话来说,就是干了蠢事,“人家不骂,我们应当自己骂自己”。真正做到这样是不容易的,但是必须做到。做到了,做得好,益处极大:任何困难都可以克服;克服困难、继续前进的新办法、新对策就可以应运而生;领导者因为干了蠢事、犯了错误而失去的威信和感召力,可以重新恢复起来和提高起来。“七千人大会”的事实说明了这一点,说明用这个办法来总结经验,统一认识,改进工作,效果是好的。
二是创造良好的民主气氛,让大家充分讲话,真正实行“不戴帽子,不抓辫子,不打棍子”,下级可以批评上级(地委,省委,直至中央),上级虚心听取意见和批评,反复进行检讨。“七千人大会”实行这种做法,在党的历史上是一个创举,是值得我们继承和发扬的好传统。
三是各级领导同志勇于承担责任,带头进行检讨。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在这方面做出了榜样。这是资产阶级政党及其领导人不可能做到的。记得当年3月21日,在中南海勤政殿召开的最高国务会议上,张治中先生听了少奇同志介绍“七千人大会”的情况,即席发言,对中央领导同志和各省负责同志自觉检讨错误,主动承担责任,表示“万分感动、万分钦佩”。他说:这可以充分证明共产党“对国家、对人民的忠诚态度和负责精神”。张先生说:我当过十几年国民党的中央常委,从来没有听到蒋介石讲过自己的缺点、错误。蒋介石不论在大会、小会上,都是骂这个、骂那个,从来不骂自己。
当然,这次会议也存在着明显的缺点和历史的局限性。
比如,会上对“三面红旗”仍是完全肯定的,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把握这个大前提,不敢越雷池一步。因而,“七千人大会”总结经验教训,纠正错误,就不能不是初步的,没有也不可能从根本上否定“左”的指导思想。林彪在会上的讲话就与众不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费了心思的。他说:最近几年的困难,“恰恰是由于我们没有照着毛主席的指示、毛主席的警告、毛主席的思想去做。”“毛主席的优点是多方面的,不是一方面的。我个人几十年来体会到,毛主席最突出的优点是实际。他总比较人家实际一些,总是八九不离十的。”“我深深感觉到,我们的工作搞得好一些的时候,是毛主席的思想能够顺利贯彻的时候,毛主席的思想不受干扰的时候。”1962年3月20日,毛主席在就修改林的讲话致田家英、罗瑞卿同志的信中说:“此件通看了一遍,是一篇很好、很有分量的文章,看了很高兴。”同林彪的讲话相反,少奇同志在讲话中,用“一个大的马鞍形”来批评“大跃进”,说“三面红旗,我们现在都不取消”,过5年、10年后“再来总结经验”,“作出结论”;他还提出“三分天灾,七分人祸”,等等。这些话,今天看来很平常,但在当时听起来的确有些刺激,从而也就留下了后来党内斗争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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