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关于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
毛主席认为,要弄清大局小局,九个指头是大局,一个指头是小局,不要“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毛主席在南宁会议第一天(1958年l月11日)就批评说:反冒进首先没有把指头弄清楚,十个指头只有一个长了疮,就只讲一个长了疮的指头。十个指头问题要搞清楚,这是关系6亿人口的问题。究竟成绩是主要的,还是错误是主要的?是保护热情,鼓励下劲,乘风破浪,还是泼冷水、泄气?后来又说: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历史上吃过大亏,教条主义就是这样。毛主席还举了宋玉写的《登徒子好色赋》作例子,说明不要像宋玉那样,攻其一点不及其余。
在1958年2月18日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毛主席又说:不要一讲缺点,就搞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中国6亿人口,1200万党员办事,能没有一点缺点?
后来在《工作方法六十条》中专门写上了一条:“人有十个指头,要使干部学会善于区别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我们的工作,除非发生了根本路线的错误,成绩总是主要的”。这个“公式”一经形成,在实际工作中,我们的一些干部和党员就往往只讲九个指头的成绩,而自觉不自觉地忽略一个指头的缺点,甚至害怕提及错误,担心被说成是“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其实,这很不利于纠正错误,很不利于党的工作和人民事业的发展。我们总结和评估工作,既要看到取得的成绩,也要看到存在的缺点或错误,二者不可偏废,不能顾此失彼,也不能重此轻彼。小平同志经常要求我们要“走一步,看一步,回过头来总结一步”。看什么?总结什么?就是既看成绩,又看不足,既总结经验,又总结教训。总之要“两点论”,不要“一点论”。当然,这“两点论”中要有主次之分,并不是“平分秋色”,并不是“半斤对八两”。这样看问题和分析事物,就全面了,就符合于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全面性要求。只讲缺点、抹煞成绩的“一点论”不行,只讲成绩、无视缺点的“一点论”也不行。我们主张充分肯定成绩,目的是鼓舞士气,在已有成绩的基础上更好地前进。同时,我们又主张充分正视缺点和不足,哪怕是一个指头的问题也要看清楚,目的是保持清醒的头脑,以利尽快克服缺点,弥补不足,更好地前进。我始终觉得,对我们的领导千部尤其是高级干部来说,在肯定工作成绩的同时,应该更自觉地和更多地注意分析工作中存在的缺点、问题和不足,力求及时加以解决,这样才能防止小错变成大错,避免发生大的失误,保持领导工作中的主动权。
4.关于平衡和不平衡的问题。
毛主席认为,造成反冒进的另一个思想方法上的失误,是没有正确认识和处理平衡与不平衡的关系,过分强调了平衡,而束缚了自己的手脚。
1958年l月29日,彭真同志在北京干部会议上传达南宁会议精神,比较系统地介绍了毛主席在这方面的思想。他说:
主席讲了一大段哲学。主席讲:平衡是相对的、暂时的、过渡的。不平衡才是绝对的。我们一定要有一个平衡,没有一个暂时的平衡和统一也不行。但它是相对的,就是要不断地用先进的经验,在前进中把原来的平衡打破。只有把平衡不断打破,事业才能前进。平衡打破了就前进了,前进又达到平衡。平衡又是暂时的,然后又有好多工作前进了,又把原来的平衡打破,又前进。不要把平衡当作主要的,比如钢铁,一个先进的技术搞起来了,所有都赶不上了,所有的都要赶,就是要在这里面前进。平衡是革命的平衡,是积极的平衡,不是消极的平衡,不是保守的平衡。
毛主席在南宁会议的结论提纲里写道:“不平衡―平衡―再一个不平衡―再一个平衡,以至无穷,这就是规律。”他在《工作方法六十条》里还写道:“不平衡是普遍的客观规律。从不平衡到平衡,又从平衡到不平衡,循环不已,永远如此,但是每一个循环都进到高的一级,不平衡是经常的、绝对的;平衡是暂时的、相对的。”《人民日报》1958年2月28日发表的《打破旧的平衡,建立新的平衡》的社论,正式提出了积极平衡与消极平衡的概念,指出:“不断地提高落后的指标和定额,使它适应于先进的指标,向先进的定额看齐,这是积极的平衡”;“总是企图压低先进的指标和定额,使它迁就落后的指标,向落后的定额看齐,这是消极的平衡。
毛主席提出积极平衡的理论,目的在于指导我们要奋发进取,不满足于现状,通过积极解决矛盾,力求不断地有所突破、有所创新和发展。无论是做经济工作还是做其他工作,都应懂得和掌握积极平衡的理论,从中吸取前进的推动力,以防故步自封。在组织生产建设中,如果我们过于强调眼前的平衡,往往就会缩手缩脚,裹足不前。积极平衡并不是不要平衡。早在1956年4月28日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毛主席就说过:全国的平衡还是要的。没有全国的平衡,就会搞得天下大乱。没有一点平衡,没有一点调剂,我们全国的大工业,全国的工业化搞不起来。毛主席在批评反冒进中再次强调积极平衡,其用意是不要用消极平衡的办法束缚群众的手脚和前进的步伐。问题是,毛主席把它强调得过分了,在“大跃进”中又否定了综合平衡这一实现有计划按比例的主要方法,以致完全不讲平衡,只是拼命往上提指标,造成国民经济比例的严重失调,大起大落,这是个很大的教训。
5.关于政治设计院不在政治局。
“政治设计院”是章伯钧1957年在向党进攻中的用词。毛主席借用这个词来批评国务院和经济工作部门搞分散主义,不让中央参与对经济工作的“设计”。
1958年1月12日,毛主席在南宁会议上说:我对分散主义的办法是消极抵抗,还要小会批评,当着众人批评。小范围不行,就开中央全会,总要有点压力。2月18日,陈云同志在政治局扩大会议发言中谈到这个问题时,毛主席插话说:政治设计院究竟在哪里?章伯钧说国务院都是拿成品,他不满意,他要有权参与设计。我们政治局委员可不可以有权参与设计呢?过去这个五年计划,实际上是无权参与设计。我是主席,也没有参与设计。每年的年度计划,总是请你签字,叫作强迫签字。我有个办法,不看。你强迫我嘛,我事先没有预闻,事先没有接触嘛。老是在国务院讨论,总是拿不出来。千呼万唤不出来,为什么不出来呢?说没有搞好,等到梳妆打扮一跑出来的时候,我们说不行,时间迟了!这事实上是一种封锁。
毛主席还批评说:有人想把大权揽过去,让党委搞点小权。这样就没有集中了。集中只能集中于党委、政治局、常委、书记处,只能有一个核心。毛主席重申:“大权独揽,小权分散;党委决定,各方去办;办也有决,不离原则;工作检查,党委有责。”
对毛主席的批评,周总理在党的八大二次会议上作了自我批评,说:在经济工作中,有些重大的工作问题没有及时地向中央请示报告,更没有经常地系统地向中央反映情况。即使请示了,报告了,也不是“毛毛细雨”,而是“倾盆大雨”,材料数字一大堆,使中央对于需要做出决定的问题,来不及进行仔细的分析研究。当时,周总理的自我批评,也只能讲到这个地步。尽管我们这些做经济工作的同志或部门有这样那样不周到的地方,但无论如何不能说是要进行“一种封锁”,不让中央“参与设计”。凡是重大方针政策性问题,都是经过政治局或书记处的。经济工作的业务量很大,是不可能事事都请毛主席过问的。显然,毛主席的批评是言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