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教师谢金凤——
工资十年涨了四倍
我已经是一名从事教育工作30年的教师了。刚工作的时候,每个月的工资只有31元。到2003年时,每个月也只能拿到1000多元的工资。孩子要上学,家里还有老人,生活还是蛮有压力的。
2006年由于政策的调整,我的工资结构发生了较大变化。除了基础工资外,还增加了岗位工资、薪级工资等多项内容。那一年,我的工资涨到了每个月2000多元。随后几年,我的工资每年都在涨。
2009年,兵团对教师岗位职称作了相应调整,工资有了更为明晰的区分,同时加入了“阳光工资”,我的收入有了更为明显的提高。那时,我每个月的工资已经达到了3000元。
现在我每个月的工资已经达到4000多元了,家里添置了彩电、电冰箱等家用电器,生活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儿子目前正在上海一所高校读大三,虽然每年的学费和生活开销不菲,但我负担得起,生活很满足。
我算了一下,10年间,我的工资涨了四倍,生活真是好多了。
哈萨克牧民努尔娅·托合塔尔拜克——
我家的“牧家乐”好红火
我家的“牧家乐”位于216国道旁,距离乌鲁木齐市18公里,是个典型的哈萨克风情牧家乐。
我的父母都是农十二师104团黑家沟牧场的牧工,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大山中。过去在牧场里放牧,逐水草而居,收入都看天的“脸色”,天气好,水草好,牛羊价格高,我们才能有点收入。万一哪方面出了问题,我们的收入就会受到影响。那时候我们夏天住毡房,冬天住土坯房,教育、医疗条件很差。我7岁就离开了黑家沟,到团里的寄宿学校上学,一学期回不了一次家。
2008年团里成立了畜牧连,并鼓励大家开办“牧家乐”,我觉得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便到团里登记了这个“牧家乐”。团里很照顾我们,开“牧家乐”后,一直没让我们缴房款。现在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没地方接待,只能把他们推荐到邻居家。今年我们还订购了一个大毡房,购买了一套音响设备,以后我们的“牧家乐”会越来越好。现在家里每个月收入都在8000元以上,日子过得也越来越好了。明年我们准备再租一套房,提升接待能力。
军垦第三代董军——
在家乡过上好日子
1999年,高中毕业两年的我拿到了机动车驾驶证,跑起了运输。爷爷是军垦第一代,在农五师84团基建连工作了一辈子,父亲顺理成章地接过了爷爷手中的“枪”。当时,我很不情愿走父辈的老路,总想着在外面的世界里大干一番。
那时我不想种地,总觉得当司机是好差事。结果跑运输5年,都是给别人打工,辛辛苦苦一年,收入也就2万元。
2003年团里调整种植业结构,引进了更加适合当地气候条件、经济效益更好的色素菊花。父亲在建设工地工作时不幸去世。父亲的去世让我明白了很多。正是在那一年,21岁的我放弃了跑运输,主动申请到色素菊花加工厂工作,成了一名加工厂职工。
由于工作出色,2011年我被厂里评为先进工作者,2006年,我被提升为车间主任。那时,厂里只有20多名职工,一到收花季节,厂里非常繁忙,机器24小时不停运转。当时只有我一个车间主任,为了保证厂里安全、高效生产,工人们不分白班、夜班,我就得连轴转,吃饭、睡觉都在厂里。
现在厂子的规模扩大了,有两名车间主任,白班、夜班倒着上,我可以轻松一些了。特别是这些年,厂里的效益越来越好,我们的工资收入越来越高,团场的变化越来越大,预计今年我们厂可生产菊花色素颗粒1000吨。
收入好了,我想买辆车,上下班就更方便了。
(光明日报记者王瑟采访整理)
那些拓荒的日子 (二题)
从沼泽苇湖出发
我们所在的团场,位于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南缘的军垦新城石河子北部。五十年代中期,团党委决定要建成二十万亩土地的大型机械化团场,土地全在戈壁荒滩和沼泽苇湖里开荒,已经开垦出的耕地分布于苇湖中,零零星星还不连片,像大海中的岛屿。我们新分来的三十多名支边青年,被编在由老党员、老战士带领的垦荒突击队里。党支部召开的誓师动员大会后,连长下达了“从沼泽苇湖出发,向戈壁荒滩要地”的命令,我们同老军垦战士一起,挥舞着铁锹镰刀向苇湖荒漠开战。
拓荒者的生活并不像诗人笔下那么色彩缤纷,也不像小说家作品里那样罗曼蒂克,它艰苦而单调。我们吃的是窝窝头、老咸菜,甚至是盐水煮麦粒。住的是苇棚和地窝子。夏天,蚊蝇成群;冬天,呵气成冰。我们从老一辈屯垦戍边者手中接过来的是铁锹、十字镐、砍土曼和月牙镰。当然,还有更宝贵的,那就是我们党的艰苦创业的南泥湾精神。
在那些拓荒的日子里,我们送走了一个又一个星光下鏖战的夜晚,迎来了一个又一个朝霞中拼搏的黎明。拓荒者的生活虽然是单调、艰苦的,然而却又是热烈、充实的,整个精神世界是无比富有的。展现在眼前的是美好的远景,幸福的家园。我们这群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总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在田间,在驻地,风风火火地高唱着自己谱写的《准噶尔开荒之歌》:“没有房屋,搭苇棚啊,没有蔬菜,打黄羊啊,劳动的双手翻天地呀,戈壁滩上盖花园……”
我们垦荒突击队坐落在苇湖边上,出门便是郁郁葱葱的芦苇,举目望去,浩浩渺渺,无边无际。我们住的“房子”是用苇把子拱的,睡的“床”是用苇把子铺的,用的“桌子”是用苇把子搭的,吃的饭是用芦苇作燃料煮熟的。那时候干活,一日三餐在野外吃,大家出工很少带碗筷,以苇叶当碗,以苇茎当筷,几乎成了习惯。中午热的时候,拢一束芦苇造一片绿荫小憩;晚上聚数堆芦苇点起篝火,驱散恶蚊飞虫;沼泽中行路,遇淤泥不能通过时,侧身割一把芦苇填垫其中,脚尖在芦苇上一点便跳了过去……芦苇之与我们这群垦荒突击队员们,如布帛菽粟,须臾不可缺少。
然而,我们之与芦苇,却如顽敌在垒,势在必克,丝毫不容懈怠,变沼泽为良田,必须消灭芦苇。我们挖渠排水,破坏它的生存条件。在挖渠排水中,我们看到芦苇的根蘖是那么发达,纵横交错,上层压下层,层层相叠。为了开荒,我们放火烧荒。一把火,千亩万顷的芦苇便点燃起来,苇节噼啦响,火头呼呼跑,只烧得豕突狼嚎,鹿逃雉飞,好壮观,好气派!我们开垦处女地,拖拉机深深翻起白花花的苇根,布满一地,我们就一根一根把它从泥土里拽出来,勒得双手起泡渗血,好痛,好累!我们播种,庄稼未出土,芦苇便争先长出来。于是就锄,前面锄了后面长,今天锄了明天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都不足以形容它。为了生活,我们利用芦苇;为了造田,我们消灭芦苇,消灭的目的仍然是为了生活。就是在我们这一群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垦荒突击队员们的不懈劳作中,沼泽苇湖一天天缩小,千亩万亩良田一年年扩展,我们为之倾尽全力的军垦团场,在几代人的心血和汗水中壮大成长!
团场的路 团场的树
我乘坐的汽车行驶在团场的大路上。我忘不了这条大路,每一尺每一寸都是用人们的心血、汗水掺和着砂石铺筑起来的,忘不了当年铺路的老政委、指导员和年轻的青年伙伴们。
那时团场也有路,天上有鹰路、雀路,地上有兔路、鹿路,各依各路,或日出日作,或夜出夜作。然而,却没有人走的路。其实,没有路便都是路,没有人走的路便都是人走的路。第一支垦荒突击队走过便有了人行道,第一辆马车走过便有了马车道,第一台拖拉机走过便有了机耕道……
我们团场有条汽车路从沼泽地通过,春天翻浆,秋天扬尘。翻浆时汽车不如牛车快,扬尘时车后拖一条十几里长的灰尾巴。那一年开发莫索湾,拉物资的汽车进不去,年轻气盛的团长传达团党委命令:哪个单位的路段误了车,哪个单位负责疏通。一夜之间,十几台斯大林80号大马力链轨拖拉机等候路旁,解救陷入泥浆中的运输汽车。那一年,拖拉机运粮,看着浸浸冒水的路面,须眉男子望而却步,而我们突击队的女青年拖拉机手郭文波勇敢地走过去,跺脚一试:“来,我开车先过!”那一年,铺筑砂石路面,是我们突击队的“机灵鬼”李昌修献计献策,以粮换石,拉粮的车要带砂石料来。那一年,团党委一声令下,全团上下,男女老幼齐出动,大干三个月,我们团场的路终于铺上了沥青,宽阔平整,光洁如镜……我们团场的路,连着美好的丝绸之路,我们团场的路,继承着夸父追日的路!
五十年风雨,五十年开拓,五十年巨变,峥嵘的岁月留下多少峥嵘的印记,匆匆的脚步留下多少匆匆的痕迹。从拓荒的第一天起,大自然就和我们展开反复较量,有时向你奉上微笑,风调雨顺,叫你感激不尽;有时向你施展狰狞,雨暴风狂,叫你唾天咒地。高兴时送你五谷丰登,愤怒时掠走你稻梁麦稷。
那年麦黄季节,人们忙着磨镰备割,我们开荒突击队里突然有人惊喊:“沙暴来了!”全队人齐集户外,举目遥望西方的地平线上,狂风卷着黄沙滚滚而来,铅黑色的阴云越积越浓,刹那工夫便吞噬了西斜的太阳。阳光顽强地向云层外面迸射,给波涌浪翻的云头镶上一条窄窄的、十分鲜艳的赭黄色金边。转瞬,那云层的金边便消失了,霎时大地变得暗淡失色。耕牛惊慌地向栏里跑,羊群咩叫着往圈里钻,田鼠夺门入洞,麻雀争占檐底,天空中的鹰不见了,荒野上的狼不嚎了。
林梢开始颤抖,草叶开始乱飞,风头到了。开始传来声音,“呜——呜——”,如不绝的沉雷,似咆哮的浪涛。树在俯仰,林在俯仰,村庄在俯仰,整个大地都在俯仰。麦田惊慌万状,齐刷刷地匍匐在地,将头埋得很低;玉米叶子被撕成细条……
沙暴,好厉害的沙暴!然而,在拓荒者面前,沙暴的淫威最终被慑服了。我们种树,栽林带,一株挨一株,一条连一条。十里,百里,十条,百条,乃至千条,万条。条条是防线,条条是屏障,层层设防,层层抵御。从此,沙暴再也不能肆虐了。
团场的路,团场的树,我永远忘不了,我永远钟爱它!(赵天益)
青铜葵花
站在大地的中央
我看见养蜂的人
引领着干燥的蜂鸣
飞越八十八里大河故道
站在大地的中央
站在禾黍发散的眩晕里
我看见一些高大的人物
用鞭子驱赶着
白天的蜜蜂和马蜂
夜晚的马铃薯和棉花
我看见太阳的锋刃自上而下
切割赋闲的碾子
烧红的农具像一顶金鏊
烙出十年的干粮
乡村搭起巨大的凉棚
无限虔诚的打井工
从劳动的脚窝里
掘出浸透心脾的玉液琼浆
站在大地的中央
我看见千秋万代的葵花
像巨大的青铜
旋转着飘向高远的天幕(一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