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改革开放之初，陈云提出电子技术和电子工业对中国现代化建设至关重要，中外合资的现代化电子工业项目“非搞不可”。在许多人还没有认识到这个关系现代化建设的重大战略问题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的关键时刻，陈云强烈呼吁和极力要求电子工业加快发展，这种“顶层呼吁和顶层推动”的历史功绩和重要经验，是共和国永远不能忘记的。陈云认为，抓住时机、抓准项目，汇集全国的科技力量集中攻关，是“一五”以来共和国独立自主攻克重大战略性项目和关键核心技术的成功经验。

　　一、1979年陈云关注到发展电子工业的紧迫性

　　1979年在调研和决策宝钢建设问题的过程中，陈云关注到电子工业。宝钢是改革开放后现代化建设的第一个重大项目，投资预算高达1979年全国财政基建拨款预算（170亿元）的12倍参见《陈云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67、259页。，涉及众多现代工业部门的成龙配套问题。经过反复调研，6月16日，在国务院财政经济委员会全体会议上，陈云说：“各有关部门，像煤炭、电力、铁路运输、水路运输、一机、四机等部门，都必须同心协力，把宝钢的事情办好。”《陈云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61页。

　　陈云这里所说的“四机”，即第四机械工业部，一般简称“四机部”，主管我国电子工业。1982年五届人大常委会第23次会议批准将第四机械工业部、国家通信广播电视工业总局、国家电子计算机工业总局合并成立电子工业部，下设雷达、计算机、元器件、通信广播电视等4个专业局。张挺任部长，江泽民、魏鸣一、张学东任副部长。

　　1979年10月3日，陈云在省市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座谈会上的讲话中说：“四机部与松下松下，指日本松下电器集团。谈的那些东西非搞不可。……松下是收音机、电视机这些东西，我们可以取得技术，装备我们的工厂，充实国内市场。” 《陈云文集》第3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463页。

　　注意，在这里，当谈到我国主管电子工业的四机部与世界领先的电子工业巨头日本松下电器集团的合资项目时，陈云用了“非搞不可”这样一个强势词汇，而且，主张这个项目可以通过借外债的方式解决资金困难的问题；而其他一些中外合资项目，陈云主张放一放，因为国家没有那么多资金也不能冒险去借很多外债。

　　在改革开放之初，在2亿多贫困人口还难以解决温饱、大量在建项目和中外合资项目面临下马或整顿的1979年，耗资巨大而又需借助外债的现代先进电子工业项目，对于中国来说，是否真的像陈云所说，具有“非搞不可”的紧要性和重要性？通过简要回顾1979年前后我国电子工业所面临的严峻挑战和重要机遇，我们就可以理解陈云的主张所具有的重大战略意义。

　　二、1979年前后中国电子工业面临的严峻挑战和发展机遇

　　电子工业是研制和生产电子设备及各种电子元件、器件、仪器、仪表的工业，是军民结合型工业。由广播电视设备、通信导航设备、雷达设备、电子计算机、电子元器件、电子仪器仪表和其他电子专用设备等生产行业组成。

　　到1979年前后，电子工业不仅成为现代化社会的重要标志，而且成为人类探索宇宙宏观世界和观察微观世界的物质技术基础。具体来说，电子技术和电子工业此时在发达国家中已经显现出如下重大作用。1微电子技术和电子计算机的发明和应用，把信息技术和自动化技术推进到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新阶段，成为现代社会的技术基础，是新的技术革命的重要标志。2信息的产业化和产业的信息化是电子工业与其他工业结合渗透所产生的两个极为重要的发展趋势，对现代工业发展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开辟了创造高价值、高效率、高速度的新途径。3电子技术的发展使通信联络和信息处理手段现代化，远程数据处理技术的应用，成为自文字产生以来人类发展历史上又一个极为重要的里程碑。4电子技术是国防现代化的核心技术，从武器装备的作战能力看，以飞机为例，电子设备对飞机空战能力的影响是三次方的关系，而飞机本身性能对空战能力的影响是一次方的关系。电子技术的发展使新的作战理论、作战方式、作战方法得以产生，电子技术和军事装备相结合，改变着现代战争的形式和各国的基础军事战略。5电子产品具有可靠性高、能耗低、附加值高以及节省材料、空间和人力等优点，因而，发达国家的电子工业一直保持着较快的发展速度，电子产品的社会需求量猛增，电子工业产值在国民经济总产值中所占比重不断增大。6电子工业冲破了传统制造业的行业限制，形成包括软件、服务、信息等在内的新兴行业，电子工业在发达国家已经上升为迅猛发展的战略性新兴产业。

　　陈云对这些情况是有所了解的，并认为这对我国的国民经济和电子工业都是一场新的挑战。他说：这几年国内外都在热烈议论，认为世界上即将出现一次新的技术革命，集成电路和电子计算机，就是这场技术革命的两个代表。从科学技术的发展来看，这些说法还是有些道理的。据电子工业部的同志介绍以及我看的一些资料，在工业比较发达的国家，现在计算机的应用非常普遍，使生产、工作和生活方式都发生了变化，有“工厂自动化”、“农业自动化”、“办公室自动化”和“家庭自动化”的说法，对经济发展起的作用很大。“这些情况，对我们的国民经济，对我们的电子工业，都是一场新的挑战。”《陈云文集》第3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533页。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发达国家电子工业突飞猛进，成长为战略性新兴产业，是世界新技术革命和产业革命发展的必然结果。新中国也紧紧追赶着电子工业的发展。1956年国务院制定的“十二年科学规划”，把电子计算机、半导体、超高频、电子仪器和遥控等电子技术列为国家重点科技项目。此后，大力发展电子工业提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电子工业尤其军工电子工业获得了快速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十年“文革”对电子工业造成了极其严重的破坏。技术人员占职工总数的比重由1965的1507%下降到1976年的912%，百元产值实现利润由1966年的117元下降到1975年的48元，许多“文革”前技术比较先进企业的生产手段已明显落后。《当代中国的电子工业》，当代中国出版社、香港祖国出版社2009年版，第57页。

　　“文革”结束后，国民经济开始出现生机，电子工业也出现新的可喜局面，电子工业总产值1977年比1976年增长27%，1978年比1977年增长10%。但是，电子工业在得到较快恢复和发展的同时，也遇到了产品质量差、经济效益差、企业亏损等重重困难。电子产品质量不好，不仅影响尖端配套和常规军事装备，也影响到民用产品。从70年代末起连续几年，由于电视机质量差，显像管寿命短，人民群众很不满意，他们用当时上映的几部电影片名“看不见的战线”、“多瑙河之波”等来讽刺批评电视机有声音无图像、图像不稳定等质量问题。《当代中国的电子工业》，当代中国出版社、香港祖国出版社2009年版，第58、59页。

　　通过比较1979年前后中国和世界发达国家的情况，我们可到，对于中国现代化建设至关重要的电子工业，既面临新的技术革命和产业革命的严峻挑战，也面临新的技术革命和产业革命的迅猛发展所带来的发展机遇。而且，十年“文革”结束后，电子工业得到了较早和较快的恢复和发展，已经初步具备有了抓住发展机遇、迎头追赶的势头。

　　三、1984年陈云对电子工业的调研和谈话

　　20世纪70年代以来，电子技术和电子工业作为新的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的先导，一直在日新月异地迅猛发展。形势逼人，时不我待，必须乘势而上，必须迎难而上，不然只有死路一条。在这种严峻局势和关键时刻，79岁高龄的陈云把电子工业部部长江泽民和俞忠钰、廖幼鸣等几位电子技术专家请到家中，细致而全面地了解和调研我国集成电路和微型计算机的发展和应用情况，了解世界电子技术和电子工业的发展状况。

　　1984年3月3日上午，中南海陈云住所的客厅里一派热闹景象。客厅的墙上挂着图表，沙发前的小桌上放着微处理机、单板机、单片机以及集成电路的各种样品。陈云坐到显微镜前仔细观看江泽民带来的集成电路样品，从4K到64K，对比了国内外的产品，并询问了集成电路的分类和性能等情况。

　　电子工业部北京东光电工厂总工程师俞忠钰概括地介绍了集成电路发展史。集成电路是1958年发明的，到1984年仅有26年的历史。这项新技术发展极为迅猛，它经历了60年代中、小规模集成电路，70年代大规模集成电路和80年代超大规模集成电路等发展阶段。集成电路是在晶体管技术和线路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集成电路的加工技术，集中了现代科学技术的精华，它的特点是超微细、超纯、超净。集成电路技术，已经渗透进国民经济、国防现代化和人民生活的各个领域，可以说是无所不在。这项新技术引起了产业界的重大变化，特别是在计算机、通讯和军事工业方面。存贮器和微型计算机电路，是大规模和超大规模集成电路的代表性品种。

　　俞忠钰指着一台像电视机大小的微处理机，对陈云介绍说：现在的微型计算机，具有体积小、多功能、可靠耐用、省电、廉价等优点。1946年美国研制的“埃尼阿克”计算机，重30吨，占地140多平方米，每秒钟只能运算5000次加法或500次乘法。1970年代用集成电路作的F8微型机，和“埃尼阿克”计算机相比，运算速度快了20倍，可靠性高1万倍，体积只有原来的三十万分之一，耗电仅为原来的五万六千分之一。1980年代以来，微型机的发展更是日新月异。

　　陈云向江泽民提出了许多问题。江泽民是新中国成立前上海交通大学电机系毕业的。他说，他念书的时候，教科书上只讲到真空管。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已逐步建立起专业门类比较齐全的电子工业部门。我国集成电路的生产水平和技术水平，近年来都有了很大的提高。1982年以前我国生产的微型计算机总共只有3000多台，1983年一年就生产了3400台。我国成功地进行的导弹试验、水下导弹发射、卫星试验等，都与电子工业发展有密切关系。我国还成功地自行研究、设计、制造出每秒钟运算1亿次以上的巨型电子计算机——“银河”亿次计算机。虽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是，总的说来，我国电子工业、特别是集成电路和计算机科学技术水平，与世界上先进国家比较，还有很大的差距。江泽民说，电子工业是新技术革命的先导。我们准备加倍地努力，迎头赴上去，尽快达到先进的水平。陈云说，一定要赶上去！没有这个不行。

　　陈云对在场的新华社记者说，请你们把我这样一个意见报道出去：我国财经干部面临着知识更新的任务，现在大多数的财经干部还没有看到这个任务的紧迫性。电子计算机的出现，其他领域新技术的出现，都对财经干部提出了新的任务。陈云长期领导财经工作，他十分关心财经干部知识的更新。

　　助理工程师林普宁操作微处理机，细致地为陈云演示文件处理操作，荧光屏上出现了“向陈云同志汇报”几个汉字。她对陈云介绍说，过去微处理机只能输入英文，现在可以用不同方式输入汉字了，这是他们经过学习外国的经验，研究、设计出来的。微机可以编制程序，保存各种文档资料，也可进行统计计算，应用范围很广。

　　计算机工业管理局副总工程师廖幼鸣拿起两块黑色薄片给陈云看，并介绍说，这是外存软盘，是300K位的，能储存15万汉字；另一种是外存硬盘，能储存500万字，相当于一个大书柜的存书量。用电子技术武装国民经济各部门，将促进社会生产力的飞跃发展，引起社会生活的新变化。廖幼鸣讲了几件应用微处理机提高生产和社会效益的故事。过去，北京至广州铁路线上，每年有3000个车皮因调度计划不周而被搁置；用微型计算机进行管理调度，每年可以多出1000个车皮投入运输。过去，山东、河南、陕西等地棉花丰收，农民到供销社交售棉花，要排很长的队过秤登记，还要过一个月后，账才能算出来，钱才能拿到手；现在，供销社运用微型计算机，当场就可以结账，将钱交到农民手里。徐心华、朱敏之：《电子技术专家在陈云家里作客》，《瞭望周刊》1984年第12期。

　　陈云说：看了电子工业部几位同志拿来的集成电路产品，看了微型电子计算机的操作表演，真是大开眼界。就是那么小的一个硅片，竟能在上面制造出上万个甚至几万个电子元件；那样一台微型计算机，竟能进行文件管理、财务管理，听说还能用于生产控制、医疗卫生、家庭服务等许多方面。这些在20年前还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现在都成了现实。概括说来，陈云在这次调研中主要发表了如下意见和建议。1世界上即将出现一次新技术革命，集成电路和电子计算机就是这场技术革命的两个代表。在工业比较发达的国家，现在计算机的应用非常普遍，使生产、工作和生活方式都发生了变化，有“工厂自动化”、“农业自动化”、“办公室自动化”和“家庭自动化”的说法，对经济发展起的作用很大。这些情况，对我们的国民经济，对我们的电子工业，都是一场新的挑战。2对于电子技术，目前许多干部还没有认识到它的重要性，要多加宣传。3搞现代化，没有集成电路和电子计算机不行。要把集成电路和计算机抓上去，把电子工业搞上去，就要像当年搞原子弹、氢弹那样，力量要集中，分散了不行。电子工业不仅要搞好科研和生产，也要抓好推广应用，搞出一项成果，就推广一项成果，使电子技术在促进国民经济发展方面，见到大的成效。《陈云文集》第3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533—534页。

　　总之，20世纪70年代以后，以电子信息技术为先导，第三次科技革命进入一个新的更高阶段，陈云敏锐而准确地判断到新科技革命的这一发展方向。79岁的陈云把电子工业部部长和电子技术专家们请到家中，通过专家交流、实物观察、现场演示等多种方式，在细致而全面地了解和调研我国电子工业发展情况、世界电子技术和电子工业的发展状况之后，提出务必要像当年搞原子弹、氢弹那样集全国之力，把对中国现代化建设至关重要的电子工业搞上去，努力抢占新科技革命和新产业革命的战略制高点。

　　在许多人还没有认识到这个关系现代化建设的重大战略问题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的关键时刻，陈云强烈呼吁和极力要求对现代化建设至关重要的电子工业加快发展，这种“顶层呼吁和顶层推动”的历史功绩和重要经验，是共和国永远不能忘记的。

　　四、陈云关于攻克重大项目和关键核心技术成功经验等思想

　　上文所述电子工业的事例，只是陈云关注和推动我国高新技术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侧面和片段。而且，他的这些思想理念，也适用于其他高新技术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

　　1981年11月，陈云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提出：应该有自信心，不是说我们什么都不行。我们现在有些方面的技术力量具备了可以攻关的条件。要想一想，为什么日本1929年不到300万吨钢当帝国主义，而且被打败了以后，恢复得很快，技术很先进？重要的一个条件是明治维新以后，搞了很多知识分子。人的脑筋是打不掉的，是原子弹炸不掉的。德国发展得也很快，为什么？因为它技术水平高。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攻关的时机了。我们可不可以攻关？有没有已经过了关的例子？有。原子弹、火箭、卫星回收到地面上来，技术水平都是很高的。这说明，只要我们在这一方面集中力量攻一下关，那一方面集中力量攻一下关，那么，许多关都可能突破。《陈云文集》第3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494—495页。这里，陈云讲的就是高新科技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过程中关键核心技术的攻关战略，这一战略思想至今仍然是世界各国通行的和行之有效的基本技术路线和战略思路。

　　陈云还举例说明了对关键核心技术必须实行自主创新和全力攻关的理由。他说：日本跟我们是有贸易的，也有很多友好人士。但是，日本钢铁厂的老板相互有协定，最好的炼钢技术是不会卖给中国的。所以，不攻关不行。《陈云文集》第3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495页。近现代世界科技发展和科技贸易、工业发展和工业品贸易的事实说明，一般技术和产品是可以引进的，但是关键核心技术、战略性工业和军工装备是不能指望引进的，只能依靠和立足于自主创新和自主攻关。如果自主创新能力上不去，一味靠技术引进，就永远摆脱不了技术落后和产业落后的局面。发达国家不仅不会把最先进的科学成果和关键技术卖给我们，而且总是想卡我们的脖子，限制我们的发展。因此，陈云说：“四个现代化怎么化法？当然，主要靠自力更生。”《陈云传》（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1575页。高新技术和战略性新兴产业涉及的大都是关键性核心技术，是一个国家综合实力和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标志，花多少钱都是不可能引进的，只能依靠自主创新、自主攻关。

　　1982年12月13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在广东大亚湾建设核电站，并同法国、英国进行了多轮艰难的谈判，争取优惠条件。陈云在国家计委国防局编写的一份材料上批示：“不管广东核电站谈成谈不成，自己必须搞自己的核电站。再不要三心二意了。”《陈云传》（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1659页。陈云在这里所强调的“自己必须搞自己的核电站”，其含义是非常明确的——用现在的话语体系说，必须立足于自主创新发展我国的核电工业。

　　1988年10月，陈云在同中央负责同志谈话中说：从“一五”到现在近36年，中间虽有曲折，但发展也不算太慢。在过去这些年里，我们搞的一百五十六项、尖端科学技术、石油自给、武钢一米七轧机、十三套大化肥、宝钢以及铁路、电力、农田水利等建设，它们的作用不能低估。在历史上起过作用的办法，现在不应该全部照搬，但也不能一概否定。《陈云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66—367页。

　　陈云这里所说的在历史上起过作用的办法包括哪些方面？还是一个值得好好研究的重大课题。根据陈云的上述论述，我们至少可以认识到，抓住时机、抓准项目，汇集全国的科技力量集中攻关，是“一五”以来至今共和国独立自主攻克重大战略性项目和关键核心技术的一个成功经验，而且，现在仍然适合于我国高新技术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陈云的其他基本经济思想，有的也适用于高新技术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甚至至今还有现实意义。例如，近几年，光伏产业、LED产业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的产能大量过剩，与欧美发达国家产生了大量的贸易摩擦，不少企业陷于危机甚至破产倒闭。这主要是因为，第一，这些产业的关键核心技术基本上依赖进口，处于全球产业链的低端；第二，国家规划出台搞七大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政策，全国各地就一窝蜂地都去上项目，不惜血本进行大量的低端重复建设，产能过剩是必然的。战略性新兴产业上的这些不顾经济发展比例关系的大“折腾”的做法及其危害，在新中国经济建设的历史上不乏其例、也不乏其害，这是我们应该牢牢记取的一条基本教训，陈云早在1979年3月就以“不折腾”思想对此予以总结和警示《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72、7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