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以来,社会阶层经历了由建国初期的多元化,到1956年社会主义三大改造完成之后的单一化,再到1978年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改革后的多元化的演变过程,民主监督也随之呈现出时代特征。
一、建国初各阶层状况与民主监督制度的确立
新中国建立初期,社会制度正由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建立在地主经济和官僚资本经济基础上的社会各阶层依然存在,但各阶层在国家政策的干预下逐渐地发生着变化。
1.建国初期中国各阶层状况
(1)通过土地改革,农民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得到提高
我国是农业大国,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已有145亿农业人口的地区实行了土地改革,但是拥有31亿人口(其中农业人口占264亿)的广大新解放区还尚未进行土地改革。1950年8月,政务院通过了《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关于划分农村阶级成分的决定》,按照农村群众经济能力的强弱、经济地位的高低、财富的占有量特别是生产资料的占有量,及对党和政府的政治态度,把农村社会阶级重新划分为:地主、开明绅士、富农、富裕中农、中农、贫农、雇农等七大阶层。其中贫雇农占农村总人口的5237%;中农占3319%;富农占466%;地主占475%;其他阶层占509%。郭德宏:《中国近现代农民土地问题研究》,青岛出版社1993年版,第6页。但是,占农村人口不到10%的地主、富农等,占有着70%~80%的土地;占农村人口90%的贫农、雇农和中农,却只占有20%~30%的土地。为使农民成为真正的土地主人,中国共产党领导农民进行了土地改革。土改结束后,占农村人口26%的地主占有耕地22%;占有人口522%的贫雇农,已经占有耕地471%。苏星:《新中国经济史》,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9年版,第150页。延续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剥削土地制度被彻底消灭。
(2)通过没收官僚资本,壮大了社会主义国有经济,工人阶级成为主人翁
国民党统治时期,官僚资本占主导地位,没收官僚资本,是从1946年解放哈尔滨市开始的。随着解放区的扩大,这种买办的、封建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经济,便立即成为人民民主国家所有的社会主义经济。据统计,1949年,国营工业在全国大型工业总产值中所占的比重为413%,国营工业已拥有全国发电量的58%,原煤产量的68%,生铁产量的92%,钢产量的97%,水泥产量的68%,绵纱产量的53%。国营经济还掌握了全国的铁路、邮电、电信和大部分的现代交通运输事业。苏星:《新中国经济史》,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9年版,第77~78页。国营经济的发展壮大,使工人的数量也不断增加,仅没收官僚资本的工业方面,职工数达到129万。同上书,第75页。国有经济除没收官僚资本外,还有革命根据地、解放区自力更生建立的国有经济,以及一部分外资企业转归国家所有、苏联政府移交给我国的财产和党政机关、部队、团体所办的企业收归国家所有。随着国营经济的强大,工人成为工商业的主人,工人阶级在社会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起着主导作用。
(3)城市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是一个重要的社会阶层
新中国建立后,城市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依然拥有较强的经济实力,据统计:1949年全国共有资本主义工业123万余家,职工164万余人,占全国工业职工总数的546%,生产总值占全部工业总产值的632%。《中国统计年鉴(1984)》,中国统计出版社1984年版,第19页。1950年共有私营商业402万户,占全国商业总户数的984%,从业人员462万人,商品销售额182亿元,占全国商业机构批发额的761%,零售额的835%。董辅礽主编:《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史》上卷,经济科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52页。城市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在经济上所拥有的财富,使他们的利益与500多万职工的利益相融合,形成一个“社会共同体”,并表现出实现他们自身的利益成为实现这个“社会共同体”的共同利益,如1950年的春夏之交,资本主义工商业进入暂时困难时期,部分私营工商业关闭歇业,使全国失业工人超过百万,引起一部分工人和城市贫民对政府失望和不满,影响到了社会的安定。苏星:《新中国经济史》,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9年版,第129页。正因形成这样的经济结构,使城市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在建国初取得了维护社会和平发展的社会地位及拥有维护这个“社会共同体”利益的隐含的政治权力。
1953年开始公私合营,城市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逐渐退出经济领域,其所拥有的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以及所形成的“社会共同体”逐渐淡化。
(4)知识分子阶层
知识分子是社会的一个特殊阶层,构成十分复杂,主要包括两部分:一是从旧中国“包下来”的约有200多万,其中高级知识分子有10万人,如:医生、律师、作家、记者及从事各种职业的自由职业者等;二是刚走出大学校门的青年学生。1950年中央人民政府通过了《关于划分农村阶级成分的决定》,把工程师、教授、专家、教师、记者、编辑等以取得工资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脑力劳动者,划为工人阶级的一部分。尽管当时党内意见有分歧,但这个正确判断有利于团结知识分子,为新中国的建设事业服务。
2.过渡性的多元社会阶层结构与民主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