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与肖荃先生商榷
《中华读书报》2010年8月18日第五版刊登了肖荃先生的文章《请尊重历史的真实》,对吕剑先生的文章《〈诗刊〉创刊前后》列举了“几点不符合历史事实、甚至是与事实完全相反的情况”。其中,谈到了毛泽东《沁园春·雪》词“原驰腊象”的“腊”字在《诗刊》创刊号上未改为“蜡”字的原因。依据当事人(老编辑白婉清)的回忆,肖先生认为,“正是他(吕剑)的工作失误,致使创刊号上的这个字没有改正过来。”笔者对照当年《诗刊》创刊号的几个版本分析,认为这种观点缺乏有力的事实依据,似为不妥。
笔者在7月28日本报相同位置曾就“原驰腊象”的改正过程写了《“原弛腊象”是臧克家为毛泽东“改过来”的吗?》一文,对当年《诗刊》创刊号的几个版本和“蜡”字的改正过程进行了分析,这里不再赘述,仅就最为主要的一点作进一步的分析和说明,以求用事实来进一步探求历史的真实。
《诗刊》创刊号有毛边本和切边本之别,《诗刊》原计划以毛边装帧形式印行的,其《编后记》中讲的很明确:“‘诗刊’的毛边装帧,也许需要稍作解释。抗战之前,流行过毛边的出版物。鲁迅主编的‘莽原’、‘奔流’,他著作的‘呐喊’、‘彷徨’初版,都是毛边的。我们觉得这种装帧是美观的。”最先发行(1957年1月25日)的(标注“印数:1—30000”和“1—50760”本)也都是毛边本。虽然吸取“有人赞成,有人反对”的意见,最终印行了部分切边本,可它《编后记》毛边本提法没有改。不过,切边本《诗刊》创刊号的发行时间却绝非封面上所注明的“1957年1月25日”,至少要在当年的5月中旬以后,这有两点可以证明:
1.1957年春天黄任轲怀疑《菩萨蛮·黄鹤楼》中“酎”字是漏校,直接写信给毛泽东主席。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室5月23日给黄任轲复信表示“你的来信毛主席已经看过,他说你提的意见是对的”。现在,没有其他证据表明,在黄提出这一错误前,毛泽东发现了这个问题,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室更不会将毛泽东所嘱为黄的回信拖的太久。那么,切边本《诗刊》创刊号既然将错误的“酎”字更正为正确的“酹”字,那么,它更正后印制发行不会早于5月中旬吧?
2.《诗刊》首次印刷的三万册毛边本售完后,编辑部根据读者需求,很快又原样加印了两万册。这也是需要一些时日的。而最后印制的切边本《诗刊》,不仅在装帧上有了变化,从封面、封底到插页形式及诗词断句、用字等与毛边本有十几处不同(《原》文有详述),这已不是简单的加印了,这么大的举动,且在有先前的五万册《诗刊》基础上,会在短期内排印发行切边本吗?
如果真如白婉清先生在《情谊绵绵思悠悠——记近5年与臧克家同志的交往》文中所说:“克家同志回来后曾向吕剑等人传达了主席对这个字的修改意见,叮嘱发表时一定改过来(笔者注:指1957年1月14日毛主席接见袁水拍、臧克家时谈到“腊”字可改为“蜡”字,对臧克家说:“好!你就替我改过来吧。”)。而身为编辑部主任的吕剑却忽略了此事。结果刊物印出来时(1957年1月25日——肖注)仍是‘腊’字。虽然我来到诗刊社时创刊号已经出版,但我仍亲见克家同志在编辑部曾几次不满地批评这件事。”那么,笔者不禁要问,臧克家先生是如何“向吕剑等人传达了主席对这个字的修改意见”的?“向吕剑等人”的“等”是谁,难道“吕剑等人”都忽略了么?臧克家先生在1957年1月25日发行的毛边本《诗刊》发现“腊”字没有改过来,为何不在后来的切边本上将它改过来呢?难道是吕剑先生“忽略了”两次?再有一点就是,当时毛主席对臧克家说:“好!你就替我改过来吧。”袁水拍也在现场,当《诗刊》出来后,作为编委的袁水拍也没有注意到吗?对照当年《诗刊》创刊号的几个版本分析,笔者认为断定“正是他(吕剑)的工作失误,致使创刊号上的这个字没有改正过来”,缺乏可信的事实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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