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中国诗歌艺术学会和青溪新文艺学会理事长林静助先生的邀请,我于2010年4月9-15日访问台湾。参观、游览、购书、考察、演讲,一路都由林静助先生、副理事长林精一先生、秘书长台客兄陪同或安排,使我在这七天时间里过得愉快而充实。
相逢一笑泯恩仇
4月9日晚上由《艺文论坛》社长雪飞设宴招待。席间一位诗友高声朗诵鲁迅诗:“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不禁使我想起二十多年前,在香港召开的两岸三地文学研讨会上,来自高雄中山大学的余光中、广州中山大学的吴宏聪、香港中文大学的梁锡华,在贵宾厅开“三中全会”。各人自报家门,余光中自我解嘲说:“我来自‘伪中大’。”吴宏聪回应道:“我来自‘匪中大’。”梁锡华听了后笑弯了腰:“你们不是沾了‘伪’字,就是身带‘匪’气,可香港中大没有这个福气。犹记得两岸未解冻前,台湾骂对手为‘毛匪泽东’,大陆回骂‘蒋匪介石’,现在彼此均不再用‘匪’了。我今天倒希望你们称我‘梁匪锡华’,那我就成了名垂千古的人啦!”
近来大陆荧屏盛行放映描写国共内战的谍战片,我问一位台北作家:“你们这里有没有‘反共’电影供我们观摩参考?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样写‘共军’的。”答曰“‘反共’电影和电视在五六十年代流行过,现在没有人看了。”
二十年前,拙著《台港朦胧诗赏析》由花城出版社出版后,遭到资深诗人向明的痛批。这场论战从大陆打到台湾,又从台湾打到大陆,煞是热闹,因而向明一见到我就说:“我的敌人又来了!”后来我们俩人在台北握手言欢,他称赞我很有风度不记仇,这也算是两岸文学交流的一段佳话。
出席宴会的有台湾文坛的各路英雄好汉,其中有老朋友文史哲出版社社长彭正雄。该社出版的多部著作很有学术价值,我便当场向他订购,他说打五折并帮我邮寄。旁边的《世界诗坛》主编王幻先生打趣说:“彭老板,你又做起生意来了。”我想:这不是一般的做生意,而是进行两岸文化交流。
“不合时宜”的出版社
4月10日上午由林静助先生陪同逛“台湾学生书局”,可这个书局已搬迁到台湾师大对面的一条狭窄巷子内,其书店不像过去那么堂皇。现在学生都忙于上网不买书,再加上该书局一直坚持出版中国文化类的书,这均不适合台湾“本土化”的潮流。台湾毕竟拥有一小批像“学生书局”那样具有浓郁人文气息的出版社。他们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文史学者服务,并在两岸文化交流中发挥作用。他们多半不是以公办而是以家庭手工业方式从事出版,位于罗斯福路小巷的“文史哲”便是这样的出版社。只见这里满坑满谷都是弘扬中华文化的书籍。我10多年前在该社出版的上下册《中国大陆当代文学理论批评史》也未卖完,彭社长慷慨地赠我两套,我又买了一些该社出版的书,他同样打大折并帮忙寄。他拿出邮局寄书单据,原来我昨天下午买的书他回去后就帮我寄大陆了,其效率真是惊人。接着和他洽谈拙著《台湾当代文学理论批评史》出繁体字版的问题,他欣然答应。我说此书有60多万字,你不怕吗?他说不要紧,还要我增加新的内容。
中午,由“创世纪”诗社设宴招待,出席者有方明、张默、管管、碧果、丁文智、辛牧等,《乾坤》诗社发行人林焕彰也前来参加。饭后到“方明诗屋”小坐。这里珍藏了众多诗友跃跃想飞的墨宝,其中洛夫题词放在中央:“镜子里的蔷薇盛开在轻柔的拂拭中。”管管酩酊大醉后,留下一首打油诗:“方明有钱没处花,弄个房子做诗家。偷个时间就来坐,留首小诗再回家。”方明邀我题词,我欣然命笔:“上有天堂,下有诗房。”
下午赶赴台湾最大的诚品书店。此店号称24小时营业,也许是读者不多的缘故,现在改为上午10点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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