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依族姑娘 高冰　程伟光/摄影

　

　  布依族主要聚居于贵州黔南、黔西南两个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在贵州许多地方及云南和四川等地也有分布。根据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统计，布依族人口为2971460人。布依族使用布依语，属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壮傣语支。布依族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没有文字，1956年，人民政府为布依族创制了拉丁字母的拼音文字。

当阳好花红山寨

　  “好花红，好花生在刺黎蓬，好花生在刺黎树，哪朵当阳哪朵红。”这首曲调悠扬、旋律优美的经典民歌经惠水县好花红（原名为毛家苑）乡布依族歌手杨光英带到北京而闻名遐迩。

　　布依族聚居区，属我国南方隆起于四川盆地和广西丘陵之间的一个亚热带岩溶化高原，环境独特，自然资源丰富。生于斯长于斯的布依族，不管是雄立西南，还是沉寂西南，在经历一次次劫难洗礼之后，这个勇敢的民族完成了整体意义上的脱胎换骨，用歌声诉说一切。

　　亚热带气候与多山的地理地貌，铸就了布依族的文化特点，于是，以敬畏崇拜自然，以生命呵护生态，以快乐装点生活便成为布依族的生活写照。被誉为“高原明珠”的花溪、驰名中外的“黄果树大瀑布”、安顺“龙宫”、兴义“马岭峡谷”、关岭“花江大峡谷”、荔波“小七孔、樟江大峡谷”、镇宁的“犀牛洞”、平塘“藏字石”、贞丰“三岔河、双乳峰”、清镇的“红枫湖、百花湖”、普定的“夜郎湖”、长顺“杜鹃湖”、安龙的“招提”等等，都是布依族先民留给子孙的珍贵礼物。悠扬的曲调弥漫于山间沟壑，处处流淌着快乐与优美的旋律，彰显了布依族人与自然的对称与和谐，孕育出尊重自然，呵护自然，敬畏自然的精神理念，一派人文生态与自然生态和谐相处的稻作文明成为大地上亮丽的风景。

　  在布依族田园诗画般的村寨里，山川河流、森林翠竹、珍禽异兽无不成为其衣食父母，成为自然之神。布依族以历史上存续下来的稻作文化思维，对自然生态景仰着、敬畏着、膜拜着、呵护着，有村寨必有青山绿水，门前绿水浇灌了阡陌的禾苗，屋旁翠竹映衬着子孙的繁衍，屋后青山支撑着生存的秩序。这里处处展现人与自然相依相存的画面：以敬畏来崇拜自然，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

盛装串山寨　  高冰　程伟光/摄影

　　走进布依村寨，面对快乐而悠扬的歌声，喝着醇厚的米酒，踏着铿锵铜鼓节奏就会发现，这里有史籍记载的古越人茆榫“干栏”式建筑；有记录生存技术的蜡染、刺绣、织锦、竹编、织染、陶瓷、雕刻；有流淌千百年的“歌养心、饭养身、酒养神”的布依人的普通生活；更有集信仰文化、民间知识精粹，直接反映布依人哲学思想、文学艺术、伦理道德、生产生活的摩教与摩经。摩经记载的人文始祖——布洛佗的神圣性，通过摩教的仪式成为布依族各支系的认同根基，摩经在平凡岁月的流淌中型铸了布依族的民族精神。他们以快乐来面对陌生，体现了人与人的和谐；以歌声来回答苦难，体现了繁衍的坚韧；以平凡来彰显传统，体现了生存的坦诚。

　  走进布依村寨，宛如置身于欢乐的海洋。那里的人们在节日里彰显快乐，在婚礼的场域和起房造屋的互助中分享亲情，在丧礼的哀乐中感悟生命。他们在年复一年的时间记忆里生存着、快乐着，每当节日和喜庆之日来临，那种万人欢乐祥和的场面，优美的歌声与悠扬的木叶声弥漫山野，直叫人心旌摇拽。布依族在与汉族的接触中吸纳了一些节日文化，并整合到自己的节日系统之中，形成了月月均有节的节日体系，除过大年、端午节、中秋节等与汉族相似外，“三月三”、“四月八”、“六月六”等节日都具有本民族的特色。每逢婚礼大典和起房造屋，他们都会依亲疏顺序解囊相助，人类学家莫斯的赠予理论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仪式完毕，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用歌声为新人祝福，用歌声为新落成的华居祝贺。当逝者西去，孝歌声声和沉重舞步敬挽逝者西行，铜鼓的铿锵与摩经的颂诵激发人们对生命的感悟。

八卦田风景　　张霆摄

　　走进布依村寨，悠扬的歌声不绝于耳。因酒而歌，以歌达情，是为酒歌。在这里不仅“无酒不成礼仪”，而且有酒无歌也不成礼仪了。所以，有酒必有歌！当你来到布依村寨，一种朴素的人情便随着浓浓的酒香沁入你的心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诗意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诠释。以歌传情，歌为情之声，此乃情歌。优美的歌声，朴素的话语，表达了一代又一代布依人对人世间情感的体验。如果你愿意去体会布依人的情歌，你将会对人世间的情与义，情与性的价值判断重新认识。布依族的古歌，也就是布依族的古史歌或史诗。布依族的古歌是以韵文体形式在民间流传。它反映了布依族先民对人类社会、自然界的认识，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布依族远古社会的发展情形。用歌来表达感情是布依族人民情感渲泄的一种方式。每当人们对生活环境产生高兴与郁闷的情绪时，都可能会生产出一些抒情的歌来。这一类的歌，称之为新民歌。当下的新民歌以歌颂中国共产党、歌颂社会主义，歌唱社会主义的新生活，歌唱新时代的婚姻、爱情生活等最为普遍。可以说，各种场域成了布依人歌舞的载体，亲朋好友聚首必然要叙情与述事，相互间要祝福与鼓舞，于是，以歌为媒。人们在劳作中歌舞，在歌舞中快乐，在快乐中生活。布依儿女以悠扬的歌声，曼妙的舞姿，铿锵的铜鼓，醇厚的米酒，向世人展示“快乐地生活着”的生活样式。正是在这种快乐地生活着的生存样式中，使这个民族的心性结构中又凭添了几多善良、智慧、坚韧与坦诚。

　　走进布依村寨，恬静的原野传来朗朗书声，崇尚知识的布依族人民已经形成了幼儿教育、基础教育、民族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相配套的教育体系。过去“家有读书子”的自豪已经化为人民普遍的现实存在。他们沐浴着党和国家民族教育的春风，更为自信更为快乐地走向现代化。

　　自然生态保护的丰硕成果和众多的旅游景区景点，使布依族地区在旅游发展的道路上阔步前进。他们正在努力打造布依族文化品牌，将布依文化注入“花溪风景区”、“黄果树景区”、“龙宫景区”、“樟江景区”、“平塘景区”、“马岭峡谷景区”等，使布依水乡真正成为自然风光与民族生态文化有机结合的旅游经济圈。

　　好花红的情韵将引领着布依族以豁达的气概建设小康生活。

（杨昌儒为贵州民族学院副院长、教授，贵州省布依学会常务副会长）